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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的小河

作者:焦文栋 录入:夜莺 来源:原创  时间:2024-1-2 17:29:41 点击:

故乡的小河

(配图来自网络)

   “我思恋故乡的小河……”每当唱起这首《故乡的小河》,也就不由地想起我故乡的那条河。

   我们村西边有条沟,沟里溪水潺潺。村东边也有一条从北面流来的小河,两条河在村前交汇后向南流去,一直流向延河、黄河。这条小河里,留下了儿时无数的美梦,记录了多少代人幼年的童趣。在这条小河两岸,祖祖辈辈的先民们在这里生活,留下了一个个有趣的故事。

   大人们说:“入伏前河里水不热,不能去洗身上,洗了怕得病。”于是,入伏以后每天中午吃完饭,不管妈妈怎么喊叫,我好像没听见一样,急不可耐地就往沟里跑。还没跑到河边就开始脱去身上仅有的一件裤衩,身上浑不溜溜的,碰到些婆姨女子,也不在乎,她们也压根不在乎,你几岁的小娃娃能干出什么大事。碰到那些从地里收工迟回来的爷爷奶奶们,倒是有所不自在。他们拉住我说:“别走了,叫我看看你的“雀”有了没了,吓的我就跑,生怕他们把“鸡溜溜”割了去。跑到河岸上把裤衩往河边随便一扔,就“扑通”一声跳进洗羊哨的水潭里,尽情嬉耍打闹。因为拦羊人每年要给绵羊洗澡,就是先把羊围到石崖里一个人招呼住,另外两个人则把羊一只一只拉来洗了,再放脱,所以这个跌哨水潭就叫“洗羊哨”。

   这个小水潭,寄予了我们村及邻村多少代人的儿时趣事。不知是哪一辈人什么年代里的石匠,采石取料时,在这个水潭上边几米处齐正正錾出了一个一人高的石塄,临落地侧面还留了一个一尺多高可以坐一个人的台阶。为了集中水流,人们掏几块草皮将河水围到中间水槽流下,老碗口粗的一股水流哗哗泻下。流了十几里路的河水经一上午太阳的暴晒,冲到人身上竟有些烫。小时候,娃娃们每天总到潭里泡一泡,哨上冲一冲,直到深秋。长大些了,才见有些洋学生们用洗衣粉将头发洗净梳成学生头,再用香皂在身上擦一遍,下午上工以后,故意在年青媳妇和女子们身边荡来荡去,搐起鼻子故意卖弄:“唔,什么味呀?”那些媳妇女子们嘴上则假泄到:“日歪死了!”但脚下却往身边靠,吮吸着空中飘出的诱人香味。

   每到中午,水潭里泡满全村八九十来岁的男娃娃,也有个别小女孩跟着哥哥来玩,谁也不会有邪恶的念头。男孩子们总是好战,把手掌握成个V字形,用力向前推水击打对方,越推越近,待到跟前一个逮住一个了,这仗算结束了。有的从潭底抓一把瓦泥,猛不防给另一个娃娃脸上一抹,迅疾一个“猛子”扎进水里,钻了“水猫”,半天不出来,这个小孩也不知谁给他抹上一脸泥,待了好一阵,看到从远处突然钻出个泥猴子来哈哈大笑。有的胆大者爬上五六米高的岩石,就像跳水运动员一样“扑通”跳下,那样子让人好羡慕。娃娃们没有安全意识,也没人予以教练,入水时,整个身体伸展开来落下,肚皮拍到水面上拍的生疼,好几天还缓不过劲来。有的往下跳时,没有看清水面有没有人,跳下来时就会落在人身上,幸亏水中还有点浮力,可以减缓冲撞,要是在陆地上,肯定会碰伤的。

 中午时分,前后沟里少不了有来来往往的人,那些女人们彳亍嗫嚅,看似好像规避什么,实际上是怕漏掉什么。调皮胆大的孩子则故意采用仰泳姿式把自己肚皮翅的老高老高,有意显示自己的小雀雀。大一点的孩子为了追求更强烈的刺激,就在水潭出口处用泥皮堵了一半米高的梁子,潭水面扩大加高,约有一人深,可以尽量施展游泳的本领啦,什么蛙泳、自由泳、仰泳、踩水都可以来两下。村里小孩大多会点“狗刨水”,不会水的只有踩着潭底子走来走去,不敢到深水处去。有一个小孩特捣蛋,一个“水猫”钻过去,有意在那个不会水的小子腿上拧了一把,这小子只顾了揉腿栽倒在水里,急忙站不起来,“哇哇”连续喝了几口泥水。因这个水潭的底子上全是瓦泥,经小孩们下水一搅和,就变成混浊不堪的泥水了,旁边的小孩看到怕有危险,就一把将他托起,喝了泥水的倒霉孩子只好爬上岸边,边咳嗽,边打喷嚏,边骂着:“是谁家儿把他老子掀倒的,闪的他老子喝了多少水,哼!老子晓得了,把他驴日的腿把子裁折哩!”那个恶作剧的小孩则在远处嘻笑。在水潭里玩够了,娃娃们都会在石磕上一边跑一边唱:“太阳太阳晒我来,我给你担水饮马来。”这样跑两圈浑身也就干了,可以穿衣服了。

   每年暴雨季节前,河槽里流水的地方会结出一层地衣一样薄薄的绿膜,我们叫“蛤蟆衣”,粘呼呼的很滑,从水潭到水哨中间有一个陡洼,常常有人不小心被滑倒,一直随水流溜到老潭里,背上、腿上、胳膊上被欻起一层层皮,有时还会出血。有的调皮小子专等别人正在水哨哨下冲洗时,有意在脚下把旁边人的腿一绊,然后自己也假装爬倒,叫别人看好像是无意碰倒的。由于没防备,被绊倒的小孩头朝下,爬着滑下去了,肚子和鸡溜溜被河里的石头划的生疼,还不好意思说。

   男孩子到了十五六岁就注意羞丑了,不轻易那么放肆无忌。有的小孩脱衣服时,随手一丢,洗完以后忘记放哪了,圪蹴在河沿不敢上岸,怕遇见婆姨女子嫌丢人。有一次,有一个后生的大腿窝已长了黑茸茸的毛,想着趁上午地里干活的人还没收工,赶紧洗一洗,谁知他刚脱了衣服下水,从前沟来了一个老头,趁这后生低头冲洗时,悄悄将小伙子的衣服挑到路边玉米地里,悄没吱声地走了。待这小子洗完了,找不见衣服啦,浑身一丝不挂,又不能去四处寻找,又不便呐喊人,只好钻到洗羊哨西边孩子们常跳水的石崖下藏起来,直等到小孩们都来洗澡了,才叫他一个小侄子从玉米地里找到了衣服。原来,那个老汉是他的一个叔伯爷爷,有意逗逗他。

   天热了,人们汗多易脏,婆姨女子们也想去河里洗澡 ,但又不能像男孩子们那么无所顾及,只好三俩人约好到普儿沟或北沟的小哨哨上,一边洗一边照看有没有人来,为了不失风雅,有的还穿一条长裤子。洗完了换上干衣服,就把那条湿裤子连同其它脏衣服一起洗干净晾在柴草上,然后去捉蝴蝶、掠葱草花,待衣服干了,也玩好了,提着一筐干净衣服,大家说说笑笑地回家去,哪里敢像现在的女娃娃般主动撩拨男娃娃。

故乡的小河

   雨季来临,三天两头的暴雨,东西两条沟里的山水犹如两匹脱缰的野马,在河叉处相撞,激起数米高的浪头,在跌哨上重重摔下,冲出一个又深又宽的水潭,给孩子们冲出一片快乐天地。待河水小点,大孩子们竟敢下到河里去玩。洪水过后,河边冲下好多树木,就和大人们一起抬回家,不一会就成了一个泥猴子。

   冬天河里结冰了,平静的河面结出光滑平整的冰面,孩子们给鞋底上钉上铁片、铁钉,以减少摩擦力,打滑擦溜的远。有的拿一把铁锨或木锨,一个人坐着一个人推拉,用力后一放手,可以溜送很远。有一次,两个小孩如是这般溜着玩,不曾想前面的冰层太薄,一下压开一个窟窿,连人带锨全掉进水里。好在此处水不太深,这个小孩哭丧着脸:“妈呀妈呀!”叫着回家换衣服了。家里条件好的大人给娃娃做个冰车,冰锥一撑冰车就可以滑很远,再戴副皮手套,脚登皮鞋,耳朵上挂一副返光墨镜,岸然一个阔少爵士。

   有一年天特别冷,在洗羊哨的老潭里澎起一个冰鼓,好大好大,老高老高。有一个小孩好奇地在冰鼓包顶上打开一口,钻了进去,其他小孩见状,也撂下绳子和小镢钻了进去,正好有个小孩兜里掏出一副扑克,大家竟然在冰鼓里玩起扑克来了,把拾柴的事忘的一干二净。

   长大以后,我先后因上学、当兵、参加工作,离开故乡多年,偶尔回去一趟,看到那个洗羊哨水潭还在,不像以前那么深幽宽阔了,但是那个大石塄因村里搞修建,采石,被打的没啦!子退耕还林后,地表植被变好了,发大水也少啦,而且大多数村民都流向城市,村里只有些留守老人,儿时的一切只好残留在记忆之中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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